美国最高法院周二(6月27日)表示,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在宣布该州 2022 年国会选区地图无效时并未违反美国宪法的选举条款,驳回了前总统川普(特朗普)的支持者推动的“独立州立法机构”(Independent State Legislature,简称ISL)理论。有人认为这一裁决将对2024年大选带来重大影响。
这个名为“摩尔诉哈珀案”(Moore v. Harper)的案件引起了全国的关注,因为北卡罗来纳州的共和党议员要求大法官采用罕用的法律理论,并认为州法院和其他州实体在审查州立法机构制定的选举规则方面的作用有限。
此案的焦点在于对州法院是否有权监管联邦选举、包括推翻党派性重划选区地图的宪法争议。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些州议员认为,基于美国宪法中的ISL理论,州立法机构对本州举行的总统和国会议员的联邦选举几乎具有完全的监管权,无须接受州法院的司法审查。
ISL理论认为,对美国宪法中一项条款的解释给州法院审查选举法留下了很少空间,甚至没有留下空间。
美国宪法规定:“举行参议员和众议员选举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应由各州立法机关规定。”
高院以6-3驳回
在此次6-3的裁决中,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 (John Roberts) 代表多数派撰写了意见书。
罗伯茨写道:“当立法机关根据选举条款赋予的权力行事时,州法院保留适用州宪法限制的权力。”
法院允许联邦法院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发挥一定的监督州法院的作用,罗伯茨写道,“州法院没有自由支配权”。
“联邦法院,”罗伯茨说,“绝不能放弃行使司法审查的职责。”
“当州立法机构根据其选举条款的权力行事时,他们会受到行使此类权力的典型限制。” 他写道:“总而言之,我们的先例长期以来一直拒绝接受这样一种观点,即选举条款下的立法行动纯粹是联邦性质的,仅受联邦宪法中的限制管辖。”
与罗伯茨一起的还有保守派法官布雷特·卡瓦诺(Brett Kavanaugh)和艾米·科尼·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以及自由派法官索尼娅·索托马约尔(Sonia Sotomayor)、埃琳娜·卡根(Elena Kagan)和科坦吉·布朗·杰克逊(Ketanji Brown Jackson)。
针对该裁决将对美国未来产生何种影响,前总统奥巴马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一裁决是对选举否认者和试图破坏我们民主的极端分子所兜售的极右理论的彻底拒绝。”
“摩尔诉哈珀案”的起因是: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以非法的党派选区划分( Illegal Partisan Gerrymander)为由推翻该州 2022 年国会选区地图,代之以有利于民主党的选区地图后,引发了北卡罗来纳州的争议。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议员于是向美国最高法院上诉,认为州最高法院超越了其职权。
他们依据的是宪法的选举条款,该条款规定,管理“参议员和众议员选举方式”的规则必须由“各州的立法机关”制定。立法者们认为,根据独立州立法机构理论,州立法机构应该能够在几乎不受州法院干预的情况下制定规则。
去年冬天,最高法院大法官们听取了该案的口头辩论,有些大法官似乎对该原则的某个版本表示了一定的支持。
但在摩尔诉哈珀案在最高法院进行辩论但还未裁决之前,北卡罗来纳州出现了新的进展。
上次选举后,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将多数席位转向共和党。今年四月,新成立的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已经推翻了先前的裁决,并认为依据州宪法,州法院无权监管联邦选区划分。
由于美国最高法院驳回了立法者关于州法院无法监管联邦选举规则的理论,立法机关反对者的律师庆祝了周二的裁决。
“正如我们向最高法院提出的那样,独立州立法机构的理论违反了先例,并且会使数百项州宪法条款和决定受到质疑,”曾代表选举权益团体Common Cause之一的前临时美国总检察长尼尔·凯蒂尔 (Neal Katyal) 说:“今天的裁决肯定了州法院在监督联邦选举中发挥的关键作用。”
保守派大法官的异议
针对这一裁决,保守派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联合尼尔·戈萨奇法官以及塞缪尔·阿利托法官撰写了一份异议书,认为考虑到法官听审后案件情况的演变,法院应该驳回该案,因为该案没有实际意义。
托马斯写道:“简而言之,此案已经结束,请愿者获胜。”他指的是今年新组建的北卡罗来纳州最高法院如何重新审理此案,并推翻了其先前的判决,共和党人因此已经没有需要最高法院来裁决争议的需求了。
在保守派大法官中只有戈萨奇加入多数派裁决。
托马斯则继续针对多数派意见进行了批评。他指责多数派意见为“布什式的州选举法争议(即 2000 年总统竞选中出现的轰动一时的选举争议)开辟了一个新领域 — — 并且是一个更加不确定的领域” 。
民权律师欢欣鼓舞
该法院的裁决受到了广大选举权律师的赞扬,其中包括代表挑战北卡罗来纳选区划分图的选民以及在法庭上反对独立州立法机构理论的律师们。
Jenner & Block律所的合伙人Jessica Ring Amunson和Sam Hirsch代表了该案件中的一家选民权益倡导组织,他们表示:“这一裁决对我们的民主制度来说是完全的胜利,明确了州立法机构在调整联邦选举时不能无视或违抗州法。”
南部社会正义联盟的选举权高级顾问希拉里·哈里斯·克雷恩(Hilary Harris Klein)表示,周二的“决定将确保选民继续在州宪法的全面保护下免受有害和反民主的选民压制和选举操纵”。
原告也表示取得胜利
“摩尔诉哈珀案”原告、北卡罗来纳州众议院议长蒂姆·穆尔(Tim Moore)一直在敦促最高法院采纳独立州立法机构理论,他在周二的声明中指出,在州最高法院今年撤销了之前的判决并支持了立法机构绘制的选区划分图时,他方已经取得了胜利。
穆尔表示:“今天,美国最高法院确认州法院可以就州法问题进行裁决,即使它对联邦选举法有影响。最终,关于州法院在国会选区划分中的角色问题需要得到解决,而这个裁决正好做到了。”
他还说:“幸运的是,北卡罗来纳州的现任最高法院纠正了之前多数派的错误先例,重申了北卡州立法机构的州宪法权威。我们将在今年晚些时候继续推进选区划分进程。”
